以下为《乒乓世界》杂志2008年第5期刊登的国手专栏——乒乓球奥运冠军张怡宁的文章,有删节。
在世乒赛之前的封闭训练中,我打了两次热身赛,成绩都不是很理想。虽然我的状态不是很好,但仍然积极地调整。到了广州之后,我的状态慢慢地就出来了。
打奥运会需要一种释放的状态,世乒赛时,我就释放出这样的感觉了。我太久没有那么投入了,在场上既坚定,又没有太多的表情,但是眼神还特凶。我喜欢人多的感觉,那样比赛氛围更浓。有压力,打起来球来才有味道,赛前才会更紧凑,才能更容易投入和发挥。
对朝鲜队的那场球,打得非常惊险。我上场时球队0比1落后,我是第一次和对手打,朝鲜队员的意志品质很顽强,球有一定的搏杀性,有点“光脚不怕穿鞋”的意思。刚开始时我特别紧张,明知对方的短球特别弱,但一个都搓不上。毕竟打团体赛的感觉和单打不太一样,单打是7局4胜,团体是5局3胜,局数少、时间短、偶然性大。打完一局半之后,我才真正投入比赛。
和朝鲜队打完,我一下子就找到了状态,人也紧凑起来了。这也为我在决赛时的发挥奠定了基础。决赛时,我没想到郭跃0比3就输给了李佳薇。上场前我一边热身,一边看她打,一局一局打得太快了,气氛很凝重。我和冯天薇之前没打过,她是年轻队员,打法相当有冲击力。她的威胁比我想象得大许多。第2局有几个机会球我没有把握住,被她扳回一局。第3局,我5:7落后的时候打了一个运气球,才扭转了被动的局面。
那场球我打得很紧张、被动,被对手缠得很紧,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前几年,我会比较慌乱。但是经过这么多年大赛的磨练,我没有过多地想比赛结果,而是想怎么把局面掌握在自己手里,把球打到自己的战术上来。
世乒赛后,还没来得及调整,我们就去打了两站公开赛。我对这两站的成绩比较满意。科威特公开赛我发挥得好一些,卡塔尔则完全是用意志品质顶下来的。中国队一般是连续参加两站公开赛。我一般是第一站打得好,第二站打得差些。比赛中我碰自己人比较多,两次碰王楠,两次郭焱,一次李晓霞。国外的选手我没遇到特别强的,只碰到了鲍罗斯。
科威特公开赛,我的状态还可以。到了卡塔尔公开赛,我的精力、体力就跟不上了。尤其是和王楠的半决赛,这种感觉特别明显。基本上是开局谁领先谁就赢,没有反超的劲头。算计不到球,即使算到了,腿也跟不上。等到了决赛和郭焱打的时候,我换了套战术,不发力,以借力为主,还算奏效。
紧接着我打了亚洲杯,那时我的体力已经透支了。和冯天薇打的1/4决赛,本来是2点半的比赛,结果拖到4点多才打。当时我的状态非常不好,觉得特别困乏,打了两个清楚的战术后,下面的套路就模糊了。那天冯天薇的战术和广州世乒赛时不一样,没有那时凶,她只是减少失误,靠我的无谓失误得分。我都是在领先的情况下被她扳回去的,有3局都只输了2分,挺可惜的。我在领先的时候有些急于求成,处理球有点乱。其实我应该按照当时的状态制定战术,结果我打得稍微好一点,就按照状态好时的战术打了,有种“拉抽屉”的感觉。
由于要排出5到8名的名次,所以输完冯天薇后,我又和福原爱打。虽然体力精力不够用,我还是很认真地对待比赛。因为她是我们的主要对手,包括这次参赛的唐娜、帖雅娜,在奥运会之前和这几个主要对手多打打还是有好处的。而且认真对待比赛,也是运动员的职责和任务,是对对手和自己的尊重。
亚洲杯结束后,我们进行了积极调整,教练组对我进行了技术会诊。进一步讨论我接下来的训练重点。
现在我的打法还处在一个过渡时期,蔡指导(蔡振华)也和我谈过这个问题,认为我的新老技术还在融合阶段,还不能运用自如。原来攻防转换时,我比较得心应手。这几年我在前三板上投入精力比较多,反而盯相持球不像以前那么紧了,得分率比较低。现在我的技术风格基本固定了,奥运会之前也没有时间再加新东西。所以我要做的就是恢复和加固自己的特长,把球练得更厚一点,做到几套技战术烂熟于胸。我要练到即便是最紧张的时候,什么都不会了,还能发挥出特长才行。
此外,我还要提高自己的抗压、排压能力。因为比赛中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。比如奥运会乒乓球馆比较小,观众的声音会很大,会形成一定干扰。在日常生活中,就要练到心中特别有数,这样比赛时底气才足,才能打出霸气。
接下来这段时间特别关键,有两次封闭训练和4站公开赛。奥运会之前,不能光练,不打比赛,不然容易把人练傻了,不知道该练什么。但是也不能总打比赛,那样会把人拖得很疲乏。
现在我既要分析我的单打对手,在双打上还有两个同伴需要我了解和适应,要做的功课很多,压力有些大。这就需要我安排好训练时间,讲求针对性和实战性。
离奥运会越近,我对自己抓得就越紧,目标越明确,我不会像前两年,抱着“打打看”的态度。除了乒乓球,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,这样可以带动自己乒乓球水平的发展,对充实头脑很有好处。(张怡宁)